「嗯?你的可乐呢?」
抚摸淤青脸颊的韶安疑惑地问道。
「……咦?真的」
这么说来,从刚才发生争端的时刻起,我喝到一半的可乐便从手中消失无踪,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而且多于金钱的欲望让我都没注意到。
「是不是掉在哪里了?」韶安用视线观察我没多久前还站的窗台那边——地上没有可乐洒落痕迹,那么只剩下
「该不会掉下去了吧。」
道出令我不安的答案。
「看样子是的……洒到人就不好了。」
我略显慌张地说道。
不安不是没有道理,这个时段是下课时间,虽说只有十分钟,并不妨碍学生短距离散步,而这层楼下面正是一年级的学生教室,我担心的是有人刚好会探出头欣赏风景。
撑起身体缓缓来到窗台前,深呼吸一口气后往楼下看去。美化环境而铺设的绿色草坪,紧贴墙壁。仔细看可以看出草坪绿叶上添上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深色。
搔了搔脸颊,说。
「没看到罐子,是掉在里面了吗?」
「那样最好啊,如果洒到人要去道歉啊。」
韶安以母亲的口吻对我说道,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他,说是男性,其实他有让人温暖的母亲光环。
身后如同剧场般的再次骚动。
「哦哦哦!为什么『愤怒』会在这里!居然会光临如此穷酸的学校,我们学校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吗?」
「你在说什么啊……她就是我们学校的高一二D班的学生,就在这个教室下的下面。」
……下面?联想到丢失的可乐,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高二年段的楼层,脑中将这些关系串联起来,最后得到了我不敢说出口的答案。
「……该不会,偏偏是那个人。」
那个本校最强的不良少女——『愤怒』
不知从哪冒出来头戴高度近视圈圈眼镜的男子站在我身边,他是我们班号称『百科全书』的琦傅。自认为存在感稀薄总是从中寻找自信。
「琦傅是你啊,又来说明了吗。」
这个外号的来由,不是因为懂的东西和百科全书一样多,而是总会不合时宜的做出说明,也就是旁白那类。
琦傅泛动嘴唇说明。
「愤怒在还是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名扬四海,用暴力征服原本的初中,升上高中后便痛扁了挑衅的三年生铃木。被学生尊称为鬼神,是非常狠的女孩子。」
「是吗,总觉得有点可怕。」
我咽了口唾沫,说话声音有些颤抖,琦傅见了我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,说出更多情报。
「据说,她从以前到现在,有过将99人送进医院的经历,不知为何第100人还没落定,而且——」
琦傅贴近我的脸颊,从混沌的眼镜中能看到浑浊的眼睛,流露出让我心寒疯狂。
「……你刚才——你刚才干了吧!你把可乐洒在她身上了吧!我知道哦!因为我是百科全书啊!所以我必须知道啊!愤怒正在上楼梯哦——上楼梯哦!她的第一百人就是你啊!你的死亡概率高达80%以上!」
「为什么要对我说出那么恐怖的话啊!」
我用手臂挡住眼睛不去与他对视,他的嘴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,反而更加愉悦,不得不说,他真的是个性格很扭曲的人。
「——去死吧!去死吧!你这个高存在感的主角!这本小说的主角应该是我才对!你就给我待在垃圾堆里腐烂发臭吧,啊哈哈哈哈哈!啊哈哈哈哈哈!」
「不要说出那么危险的话啊!」
琦傅指着我大笑,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。
说真的,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,偏偏他是我们班的班长,交集是在所难免的。被怀疑是不是蓄谋什么阴谋来夺取校长之位这种疯狂的事情。
与此同时,随着喧闹戛然而止,让我目光移动到门口,琦傅的嘲讽讥笑仍然在继续。
「啊哈哈哈哈哈!接你去去地狱的人终于来了!你给我见鬼去吧!走之前把你的存在感分给我!反正你这种人你这种人留着也没用!」
有时真的很想把这个人打一顿,但我也不想被叫家长,而且那也是违反校规的行为,偏偏有人能够做到视『禁止暴力』这样的校规踩在脚下。
那是个紫发少女,紫色的瞳孔宛如精雕珠宝,无时无刻散发出深邃而又迷人的——杀气,粉嫩的嘴唇微微颤抖,额头冒出的青筋表达出这位少女的愤怒,至于让她如此愤怒的原因,从她的外观就能判断出来。
湿漉漉的头发紧紧黏贴在一起,从头发上滴落不知何种液体的粘稠,上半身包括校服被液体浸湿,凸显出少女的身材,增添了丝挑逗男性的感觉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我泼到的人应该就是她没错。
手上拿着我的可乐空罐。
僵硬的笑容,用装载杀气的眼神环视整间教室。
「……是、是谁干的。」
颤抖地声音没有疑问的语气,只是想揪出这个人。
既然如此,果然还是只能装无辜了吧,因为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,那是不可抗力,是别人的话还好,为什么偏偏是她啊,没办法理解。
韶安不安地我说道,我点头表示认同。
「喂,你还是赶紧躲起来比较好哦,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,生命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谈论到生命这么沉重话题,不过此时的危机确实值得我提高警惕,因为,再怎么说送99人进医院,为什么这样的人没被抓去少管所啊。
「……啊,当然啊。」
我躲在墙角用窗帘隐藏自己,琦傅嘲笑依然再继续。
「阿哈哈哈哈哈!你这是作茧自缚!被逼到绝路的感觉如何!?你这只扑进蜘蛛网的苍蝇!蜘蛛在外面!在外面准备啃食你啊!……就在这里!就在这里!泼你水的人躲在这里!蜘蛛快点给我用獠牙把他——唔哦哦哦!」
琦傅话还没说完,被拳头滑稽的打飞出去,昏阙在地上,口吐白沫,NICE!我开心得不得了啊!
「你……说谁是蜘蛛啊!」
听到的『愤怒』捏紧拳头卡啦作响,寒意窜上我脊背骨的冰冷,然后,愤怒用她的眼睛看向我。让我害怕的往后靠,身后就是墙壁。正如琦傅所说,我被逼入绝境没有退路,很大一部分都是琦傅卖我的错。
「他说的,是真的吗。」
举起空罐子在我的眼前。怎么可能承认啊,会死人的哦,我用无助的目光看向韶安,传递『帮我背锅啊』这样残忍无人道的损友讯息。
韶安干咳声,然后离开了。
「我再问你话……是你干的吗,把我弄成这幅落汤鸡的模样。」拿空罐的手颤抖,嘴角僵硬上扬。
躺在地上的琦傅明明已经失去意识了,却还能说话。
「……就……就是他干的。」
即使昏迷,本能促使他这样出卖我吗!何等可怕的男人,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凶残的同学啊!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能做班长啊!给我下台啊!
「哦,是吗?」
「等、等下!」
我连忙挥手求饶在我眼前的空罐子被少女用蛮力捏得扭曲变形,发出啪叽的哀嚎,转眼间,深深的手指印残留在空罐身上,瘪进去让我窒息的恐怖。
「给我,咬紧牙关。」
迎面而来的拳头,我眼前昏暗。
◆◆◆◆
「痛痛~痛痛快飞走。」
「哦哦哦!感觉神清气爽啊痛!活得重生了痛!这就是痛魔法吗痛!感激不尽痛!」
我展开四肢跳起不知名的即兴舞蹈,疼痛让我没做出动作,身体就会发来抗议的痛楚,让我皱眉头但只能选择照做,因为,不做的话下场会很凄惨。
惠美轻轻笑声,看起来似只可爱的小动物。
「没事就好了。」
「……我觉得有事啊。」
「嗯?……我的治愈力不够厉害么……对不起,都是因为我不够坚强……呜呜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我会魔法果然都是骗人的啦……」
「诶!?没那回事!惠美真的会治愈魔法!而且超厉害的!嗯嗯,感觉内心被治愈了,伤也全好了——痛!都是惠美的功劳啊。」
我连忙安慰眼睛泛泪水的惠美,周围扎人的视线让我喘不过气,只能尽力讨好她来博得她的欢心。
惠美用很认真的眼神看我。
「……真的?」
「当然是真的啊!——痛!拜你所赐我身体完全康复了啊!即使是体力之类的锻炼我也能做了!」
「是吗,那太好了,为了确保治愈完成,可以请你做给我看看吗?」
「……你是,认真的吗?」
「嗯!」灿烂的笑容在我眼中非常可怕。
「刚好,就算再怎么说,也不该」
「果然!我就知道,惠美……惠美的魔法都是骗人的东西……呜呜……都是惠美太没用了……」一边是少女的哭泣,另一边则是群众异样的杀意目光。他们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我做吗……让我用这幅身体?
我深吸一口气,生无可恋的微笑,然后大喊。
「哦!做就做给你看!给我看清楚了!你的魔法是货真价实的!我用我的身体可以证明!尽管——放马过来吧!」
紧接着,我发疯似的在地上做俯卧撑,不知做了多少个,或许五十个以上,我已经懒得去数了。恶化成全身酸痛的地步。不过能让惠美开心就够了吧?因为……因为她可是班上的班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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